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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放學,李元叫我和他一起去釣魚。說是去釣魚,其實就是一根細竹竿拴上細尼龍魚線,再接上個魚鉤。李元爸爸有桿挺不錯的魚竿,可是他怕兒子把魚竿弄壞了,從來不讓李元動一下。
我們來到湖邊,已經有不少人在釣魚了,魚竿都挺棒。李元剛把魚鉤甩進水里,旁邊一個老人便發話了:“去去!別搗亂,到一邊玩去!”
李元說:“我沒搗亂,我是來釣魚的。”
“嘿嘿!你這破竿,也來釣魚?”
“留神魚把你釣去了。”
旁邊那些釣魚的人大約因為魚老不上鉤,閑得寂寞,也拿我們開起心來。
我說:“咱們走吧!”
李元也說:“走!”
可是他剛轉過身走了兩步,突然驚慌失措地大叫:“快!快擋住它,趕跑它!”
李元那驚恐的樣子就像遇見了老虎,連退幾步,竟退到湖里了。幸而湖邊的水不深,但他的褲腳管全濕了。
我以為碰到什么可怕的怪物,急忙回過頭去。
背后什么也沒有,只有一只黃貓朝著李元喵喵叫了起來。
我一跺腳,黃貓噌地一聲跑掉了。
“嘿!大小伙子還怕貓啊!”旁邊的老頭咧嘴嘲笑。
我看了李元一眼,他臉色蒼白。我突然想到他會不會沾了動物百寶盒里的老鼠氣了?老鼠都怕貓啊!
李元一聲不響,蹲在湖邊釣魚。我站在他身后防備著貓。
我聽到一陣細細的絲絲的響聲,李元有一根頭發好像在往上長,變得又長又透明。
這根頭發不停地往上,一直長到一尺多高,然后又彎曲過來,沿著他那竹竿的方向一直往前延伸,順著魚線垂向湖面。
我敢說,這根透明的頭發足有兩丈多長!
長頭發垂進水里時,水里仿佛亮起了一盞綠燈,但只是一瞬間,馬上又消失了,連那根透明的頭發也不見了。
“釣上魚來了!”李元驚喜地喊。
一條半尺長的鯉魚,濺著浪花,蹦跳著被拖上水面。
“喲!是條拐子。”旁邊的老人驚喜地叫,馬上把自己的魚竿向這邊橫移了一米。
我們右邊的中年漢子也把自己的魚竿往這邊移了一米,嘴里還解嘲地自語:“我昨天在這兒釣魚,往湖里撒了不少酒糟,把魚都引來了。”
他倆一左一右把我們夾在中間。
我對李元說:“咱們到旁邊去。”
我們到了旁邊,魚也跟著到了旁邊。李元的竹竿左一甩,右一甩,魚兒一條跟著一條地被釣上來,簡直容易極了。
兩邊釣魚的人眼都看直了,連魚竿也顧不得收,紛紛跑過來看。
李元釣得越發來勁,不一會,我們網兜里已裝滿了活蹦亂跳的魚兒。
“小老弟!你使我這網兜。”中年人殷勤地遞了過來。
“小伙子,你真行啊!”那個老人也翹起了大拇指,熱情地幫李元從魚鉤上往下摘魚。
我們一直釣到日頭偏西,旁邊看的人越來越多。
魚有八九十斤,我們拿不了,便分一部分給周圍的人,也給了老人五六條。
老人笑瞇瞇的還不肯走。我又給他兩條。
“不!不!”老人欲言又止,最后才吞吞吐吐地懇求,他想用自己的日本高級釣竿換李元的破竹竿。
我連忙告訴老人:“這竹竿很平常,是從掃街的大掃帚上抽出來的。”
老頭非要不可,把竹竿拿走了,還怕我們反悔,硬要和我們用手指頭拉鉤,然后頭也不回地跑了。
李元提著魚急匆匆地回家。他爸爸也喜歡釣魚,李元想在老子面前顯示顯示自己的成績。
我也趕快回去,查查動物學,分析一下李元到底沾的是什么動物氣。
我翻了好大一本動物學,終于查到了,李元沾的一定是釣魚魚的氣,海里有一種釣魚魚,頭上伸出一個小燈籠去吸引魚,怪不得李元能釣那么多魚,并且還怕貓,因為貓愛吃魚,當然也包括釣魚魚。
我們班王亞東特別喜歡吹牛。比如,有一次我們到動物園去玩,亞東便吹噓說,他曾經趁飼養員喂老虎時,鉆進老虎籠子,正好老虎在打瞌睡,他便轉了一圈又出來了。這一聽就知道是瞎吹。第一,飼養員喂食根本不用打開老虎籠子;第二,老虎吃肉時根本不會打盹兒,吃飽了喝足了再打瞌睡還差不多。還有一次在操場大家玩爬桿,王亞東爬了兩次都滑下來,他便吹噓說,這樣的桿根本不值得一爬,他曾經順著流水管爬上過六層樓。
大家都嘲笑他吹牛皮。王亞東賭咒發誓,總有一天,他會當面讓大家看到他的真本領。
這回機會來了。
我正走在去學校的路上,突然一個黑黑的影子從我頭頂上閃過,我一抬頭,那影子又不見了。
“我在這兒呢。”旁邊的一棵白楊樹上傳來了王亞東的聲音,接著,他“嗖”的一下子落下來,落到我身邊。
“你會飛?”我睜大眼睛問。
“飛倒不會,可是我會跳,并且跳得很高。”王亞東得意地說。
“那你一定沾了動物百寶盒中的袋鼠氣了。”我判斷說,一面歪著腦袋看他的肚皮。
“你在看什么?”亞東奇怪地問。
“看你肚皮上有沒有袋子,袋鼠肚皮上有袋子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我和袋鼠有關?你一定在瞎說。”王亞東彈跳起來,他跳得真高,一下子高過了三層樓,然后又輕巧地落下來,再跳。
他就這么跳著,一下一下地往前走,我緊追慢跑才勉強趕得上。
我仰著臉朝他喊:“你現在一定不想吃肉了吧?”我知道袋鼠是素食動物,只吃大豆玉米什么的。
“嘻嘻!肉的味道才香呢。”王亞東笑嘻嘻地說,“喬寶,你親眼看到了吧,我現在跳得這么高,這可不是吹牛吧,我要叫所有的人都看見。”
王亞東三跳五跳,拐進了市體育場,那兒正舉行全市中小學生運動會,我們學校只有田徑隊的同學才能參加。而王亞東卻從圍墻直接跳進去了。
我跳不過墻,只好買了張門票進去。里面看臺上坐滿了人,根本找不到王亞東。
我不著急,我知道他早晚會露面的。
男子跳高決賽只剩下一名運動員了。橫桿升到了一米六五。一個細腿高個的男生正做準備活動。突然,從看臺上跳下一個人來,不用說,是王亞東。他輕輕一躍便跳過橫桿。
大家都愣住了,隨即響起了熱烈的掌聲。
裁判員把橫桿升到一米七零,王亞東輕輕一躍又跳過去了。
一米七五;
一米八五;
二米二○……
王亞東都毫不費勁地跳了過去。
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呆了。
橫桿已升到二米五○,比世界跳高紀錄還高好幾厘米。大家屏住呼吸,緊盯著王亞東。當然,我一點兒也不緊張。我知道他甚至連四米也能跳過去。
王亞東露臉的機會來了,他一下子便跳了過去,他終于有了吹牛的資本。
裁判員跑過去向他祝賀,報社記者趕上去拍照,還有個小姑娘跑上去獻花。
突然,裁判員叫了一聲,捂著臉跑開了。攝影記者也丟掉了照像機,用手捂住自己的胳膊。
“他咬人。”獻花的小姑娘臉色蒼白地大喊。
王亞東張惶失措,一下一下地蹦跳著,跳出了體育場的圍墻。
我在校園的一個角落找到了王亞東,他已經不跳了,一臉懊喪。
“真是糟糕,”他說,“那會兒,我的嘴巴突然變尖,不知怎么就咬了人家一口。”
我說:“那裁判員已經驗了傷,醫生說那上面沽有跳蚤的唾液。你一定沾了百寶盒里的跳蚤氣了。”
“那可怎么辦?我以后還會不會咬人?”王亞東驚慌失措。
“這可難說,所以你感到自己要發昏時,最好用橡皮膏把自己的嘴巴貼上。”
王亞東無可奈何地點點頭,又急忙囑咐我說:“我跳高的事千萬別對別人說。”
瞧,吹牛大王這次也不敢吹了。
袁校長的鼻子發生了奇特的變化。
當然,不是指外形。從外表看,校長的鼻子普普通通,和原來沒有多大變化。
我指的是鼻子的內部構造和功能,顯然它與眾不同,這種變化還是袁校長自己發現的。
袁校長正在禮堂里給全體學生作報告,講德智體全面發展的問題。
講著講著,袁校長突然吸了下鼻頭,皺了皺眉毛,停了一會兒才又接著講。
可沒講幾句話,袁校長又連連吸開了鼻子,臉上顯出一種十分緊張的古怪模樣。
他終于不講了,幾步邁下主席臺,和教導主任說了幾句,便匆匆沖出門去。大家都莫名其妙,教導主任也奇怪地聳聳肩膀,自言自語地說:“袁校長今天怎么了?”他聲音挺大,連前幾排的學生都聽見了。
直到下午,這個謎才揭開。
原來袁校長離開會場后,便騎著自行車,飛快地行駛了十五里路,最后他幾乎是沖進自己家住的樓門的。
樓道里煙霧彌漫,幾乎看不清人。袁校長撞開鄰居的房門,發現電熨斗已經烤焦了桌上的衣服,開始冒出火苗來。原來,這家的主人忘記關電熨斗就上班了。這會兒,整幢樓里都沒人,幸虧袁校長及時趕到。
“我在學校禮堂講話時,就聞到了這股味,而且越來越濃,到最后,我腦子里仿佛出現了電熨斗烤糊桌子的畫面。”袁校長驚奇地說,他發現自己的鼻子具有特異功能。
“咦?”袁校長吸著鼻子自言自語,“好像咱們學校食堂炒菜,給學生菜里放的肉和老師菜里放的不一樣。”
袁校長到食堂檢查,果然炒菜的師傅紅著臉承認,他往學生菜里放的是肥肉,給老師菜里放的是瘦肉。
“要一視同仁。”袁校長命令,“肥肉瘦肉,老師學生各給一半。”
袁校長坐在辦公室里。五年級宋老師領著一個瘦瘦的大眼睛男孩進來了。
“什么事?”袁校長問。
宋老師說:“昨天我們班于敏丟的十五元錢已經查清楚了,是周強偷的。”說著往前推了推周強,周強淚跟汪汪。
“怎么查出來的?”袁校長問。
宋老師說:“據同學反映,于敏丟錢的前十分鐘,周強曾一個人在教室里呆了好半天,而且第二天,同學在周強書包里發現了十五元錢。周強的媽是后媽,根本不可能給他這么多錢。問他哪兒來的錢,他怎么也不說,他以前就偷過同學的鉛筆、橡皮,所以肯定是他偷的。現在我已讓他寫了檢查,并讓他把錢還給于敏。快!先把你的檢查和錢交給校長。”
周強把攥成一團的紙幣遞給校長,他的眼淚撲嗒撲嗒地掉落下來。
“犯了錯誤,你還委屈?”宋老師生氣地說。“等一等。”袁校長用鼻子吸了吸裹成一團的紙幣,眼里閃出驚疑的神色。
“不對!這錢上的氣味和周強的氣味有些相似,而且三天以前就有這氣味了。”袁校長又說。
“校長,您說這錢不是于敏的?”宋老師臉上顯出了迷惑的神色。
“你把于敏的東西拿一件來。”袁校長對宋老師說。
宋老師把于敏的鉛筆盒取來了。袁校長抓起鉛筆盒放在鼻尖下聞了聞,然后他吸著鼻子往前走,沿著走廊一直走進了五年二班的教室。
袁校長在講臺桌周圍聞著,突然興奮地低下頭去,從講臺桌下面拿出一個小紙卷,打開來,是十五元錢。
“這才是于敏的。”袁校長說。
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周強突然委屈地大哭起來。他抽抽嗒嗒地告訴校長,他確實沒有拿于敏的錢,自己的那十五元錢是他親媽媽偷偷來看他時給的,他怕后媽知道,所以不敢說。
宋老師很慚愧,她冤枉學生了。
袁校長說:“類似這樣的事情可能還不少,我還得用鼻子好好聞聞。”
袁校長的鼻子真靈,他聞出了辦公樓的玻璃不是我們踢球碰的,而是風刮碎的;他聞出了許多家長聯系簿上都帶有孩子的怨恨味,決定取消家長聯系簿;他還從作業本上聞出學生打哈欠的味道,知道學生太累,決定少留些作業。
袁校長老是彎著腰去聞,他的腰好酸好酸。
袁校長老得吸鼻子,他的鼻頭好累好累。
更難受的是袁校長的舌頭。
天很熱很熱,但袁校長身上硬是不出汗。
袁校長的舌頭不由自主伸出來散發熱氣。這樣太有失校長尊嚴,袁校長忙把舌頭縮回來,可舌頭還是頑強地耷拉下來,伸得老長老長,實在難看。
我明白了,袁校長沾上了百寶盒里的狗氣,狗的鼻子特靈。狗身上沒汗腺,靠舌頭散熱。
我悄悄把獸醫院的電話號碼告訴了袁校長。但袁校長不肯去醫院。他說學校里還有許多“冤案”、“錯案”等著他用鼻頭去聞呢。
我們班的李軍特喜歡玩蟋蟀,可是他爸爸堅決反對,說玩那東西會“玩物喪志”。他還專門給李軍講了個古代皇帝因貪玩蟋蟀而亡國的故事。
盡管李軍堅決保證,絕不影響學習,爸爸還是把他那用來捉蟋蚌的小手電筒沒收了。
到了晚上,李軍只好摸著黑去捉。
我們學校后面是一片正在拆掉的樓房,原來早就聽說這兒要蓋一座大飯店,不知為什么,兩年多了,一直沒有開工。
廢墟里長滿了野草,又沒有燈,里面有不少蟋蟀。一到夜晚,到處都嘰嘰嘰地叫個不停。
李軍拿著一盒火柴,在一片長著荒草的亂磚堆里摸索。他聽見一只蟋蟀的叫聲特別響亮,看樣子個頭一定不小。
李軍興奮地俯下身來,躡手躡腳地尋聲往前,他摸到了兩塊濕漉漉的空心磚,蟋蟀的叫聲好像就是從磚下發出來的。
李軍燃著了一根火柴,周圍的空間亮了起來,他猛地一掀空心磚,蟋蟀的叫聲驟然停止。磚下有一只強壯的蟋蟀,油黑的頭,寬寬的翅兒閃著光。
李軍趕快用鐵網子去扣,蟋蟀猛地一跳。這時,李軍左手中的火柴滅了,周圍一下子變成了黑暗,急得李軍直跳腳。
等他再燃著一支火柴,蟋蟀早不見了。
李軍生氣地直罵他爸爸,要是不沒收他的手電筒,蟋蟀絕跑不了。
“唉,要是有一盞燈照亮就好了。”李軍嘟囔著,不由自主地拍了一下屁股。
奇怪!他感到周圍有一淡藍的燈光把草地和磚堆照得朦朦朧朧,光雖然不是很亮,看什么東西都像隔著一層淺淺的薄霧,但畢竟比黑暗亮多了。
在淡淡的藍光下,李軍清晰地看見,那只大蟋蟀正一動不動地伏在旁邊的一叢草葉上,他激動地用網子一罩,哈!捉住它了。
李軍把蟋蟀小心地放地紙筒里,再尋找那光亮。他吃驚地發現:淡藍色的光竟是他屁股發出來的,他走到哪兒,那光環便跟到哪兒。他屁股撅得越高,那上面的光環就越亮。
“嘿,我成了螢火蟲了。”李軍興奮地想。他明白自己沾了動物百寶盒中的螢火蟲之氣。
李軍撅著屁股走,他身后亮亮的,閃著一圈光,在這片黑暗的廢墟中,就像一個亮亮的天藍色圓環。
驀地,李軍看見前面破樓拐角處也有藍色的光環閃爍,而且不是一個,是兩個。
李軍看了一會兒,他忍不住樂了。一定是趙全力和張福,他倆也和他鉆了百寶盒中同一個小格子。
李軍讓自己的光圈慢慢地向前飄去。
三個光圈匯集在一起了,果然是趙全力和張福。
他們三個把屁股對在一起,遠遠看去是三個亮亮的光環,真是好玩。
張福笑說:“聽人說,三個小孩屁股是一盆火,咱們的光圈是三盆火呢。”
趙全力也笑說:“要是再來兩個光圈湊在一起,形成五個圓環,就是奧運會標志了。”
“不好!有人在看咱們。”李軍低聲叫。
遠處響起了腳步聲,他們急忙分散開跑,也許神經一緊張,光源就不足了。跑著跑著,他們屁股上的光暗淡了,光圈消失了。
任他們怎么再拍屁股,屁股也不亮了。他們心里直嘀咕,不知等到什么時候,屁股才能再亮。
第二天,街里的人都在傳言,昨晚在廢墟里看見了飛碟,三個閃亮的藍色飛碟,先是聚在一起,后又分散開,最后突然不見了。
他們聽了直想笑。
朱竹,你一聽這名字,總覺得他應該沾些百寶盒里的蜘蛛氣,要是從他嘴里吐出絲來,那一定很好玩。朱竹好像對當蜘蛛也不反感,他自己說:“我要是會吐絲的話,我先叫媽媽用我吐的絲織件毛衣,剩下的絲,再賣給人家當釣魚線。”他倒挺會算計的,他媽媽是個個體小商販,正好也稍帶賣魚鉤魚線什么的。
可惜,朱竹沾的根本不是蜘蛛之氣。
今天上午,我們班去植物園參觀,下車以后還要走好遠好遠。
天又陰又沉,隨著一陣陣雷聲,下起了豆大的雨點。我們走的馬路兩邊是碧綠的田野,沒有房屋,甚至連一棵大點兒的樹也沒有。看樣子只得挨澆了。
大家躲在路邊的一排小矮樹下面,朱竹擠在我們中間。突然,他大叫一聲:“哎喲,我的衣服怎么變得這么緊呀?”
大家仔細一看,他的后背鼓起了一個圓包。
幾個男同學忙著幫他把衣服脫下來,同學們都愣住了,原來朱竹背上長出了一個大蝸牛殼,又光滑又漂亮。
“你一定沾了動物百寶盒里的蝸牛氣。”
“說不定還是蝸牛王的。”
我們說這話可不是夸張,朱竹身后的蝸牛殼一直在往大往寬長。
不一會兒,蝸牛殼已經長得像一間小房子,朱竹像是站在小房子的門口。
這時候,雨嘩啦嘩啦地下起來。
同學們都喊:“朱竹,讓我們進蝸牛房子里避避雨吧。”
“不行!不行!我這房子太小,只能裝一個人。”朱竹連忙擺手。其實他這蝸牛房子挺大,至少能裝四五個人,這家伙太小氣。
朱竹看見我們班主任王老師也被雨淋著,他熱情地說:“王老師,您進來吧。”
王老師擺擺手。朱竹便一個人躲進蝸牛殼里了。
雨落在身上,我們成了落湯雞。
太陽出來了,天又變得很晴朗。
大家排好隊,準備繼續前進。朱竹卻走不了了。他的身上倒是一點兒沒濕,可是他背上的一塊肉卻連在了蝸牛殼上。那么大的蝸牛房子,他怎么拖得動呢?可是看來朱竹必須拖,你們想想,哪有蝸牛離開自己的殼的。
“老師,我走不動。”朱竹哭了起來。
“我先在這里守著你,讓同學們去參觀。”王老師的心腸真不錯。
我說:“王老師,我這兒有獸醫院的電話。”我心想,這回電話號碼總算用上了。
傍晚,我們參觀完植物園,再路過這里時,我們看見一個小型吊車,正把朱竹連同蝸牛房子一起往汽車上吊,他的樣子挺可憐的,誰讓他那樣自私呢。
后來,聽說醫院給朱竹做了分離手術,把他和蝸牛小房子分開了。朱竹把蝸牛小房子給他母親擺小攤用,還起了個挺不錯的名字,叫作“蝸牛商亭”。據說,因為這房子的緣故,生意十分興隆。
我在商店門口碰見了同學魯衛。他愣愣地站在那兒,瞇縫著眼睛,皺著眉頭。
我問:“魯衛,你在干什么呢?”
魯衛眨眨眼睛,仿佛過了半天才認出是我:“噢,是喬寶啊。你看見附近有盲人嗎?”
我奇怪地問:“什么盲人?”
魯衛說:“不管是男的女的,大人小孩,只要眼睛看不見的就行。”
真是奇怪,我遲疑地說:“我在馬路那邊,看見一個老人倒是瞎子,可是你找他……”
我的話還沒說完,魯衛已經轉身走了,他走得很快。
我急忙跟上他,因為我覺得事情有點兒不尋常。魯衛在我們班里屬于淘氣的同學,經常喜歡搞些小惡作劇,比如把毛毛蟲放進女生的鉛筆盒里,把掃帚放在教室的門上,有一次還險些砸著了老師。這一次,他可別拿盲人開心。
我不安地在后面悄悄跟蹤他。魯衛始終沒有回頭,他過了馬路,看見丁拄著竹竿的瞎老頭。
魯衛匆匆走向老人,一直走到他跟前,他和老人臉對臉,鼻子幾乎貼到了一塊兒。當然,別人看不見他。
“阿嚏!”魯衛朝老人猛打了一個噴嚏,然后一句話不說,轉身就走。
老人大約被嚇了一跳,嘴里嘟囔著,生氣地用竹竿掃了幾下,然而,魯衛卻靈巧地躲開了。
喲!這魯衛可真夠壞的!我心里冒上了一股火。平時我覺得魯衛雖然淘氣,心腸并不壞,我曾見他幫助一位老太太搬煤氣罐,可現在竟干這種缺德事。
還沒等我走上前,已經有一個人搶先攔住了魯衛,是王老師。
“魯衛,你怎么這樣,專門找盲人打噴嚏,把自己的感冒傳染給盲人。”王老師十分生氣。
“老師,我不是……”魯衛十分慌張。
“不是什么?”王老師厲聲打斷他的話,“昨天,我就聽同學反映,你專找盲人打噴嚏,我還不相信,沒想到今天正好讓我看見!”
“王老師,我這噴嚏……”魯衛紅著臉。
“不用說了。”王老師生氣地一擺手,“明天上學到我辦公室去。”說完轉身走了。顯然,他討厭魯衛的狡辯。
一臉懊喪的魯衛看見了我,他像找到了救星:“快,喬寶。讓我對你打個噴嚏!”
還來不及躲閃,我已重重地挨了一噴嚏。
“你感覺怎樣?”魯衛盯著我問。
“什么怎樣?”我嘟囔著,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,我的眼睛變得好像特別怕見光,忍不住瞇縫起來,我著急地叫:“我的眼睛怎么怕亮?”
魯衛說:“這就對了,開始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見,打出了一些噴嚏就變得好多了。”
我惱火地說:“鬧了半天,你是想把自己的壞眼睛傳給別人!”
“不對!不對!”魯衛大聲說,“現在你把眼睛緊閉上,走路試試。”
閉上眼睛走路,那還不摔跟頭?
可我還準備試試,最近我碰到的奇怪事太多了。
我閉上眼睛往前邁步。我的嘴唇突然飛速翕動,一種奇異的聲波從我嘴里發出去,撞到前面的東西又反射回來,剎那間,我前面的每一個物體我都感覺到了。
毫不夸張地說,我可以閉上眼飛速往前走,而不碰到任何東西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我驚喜地問。
“我吸了你動物百寶盒的氣。”魯衛高興地說,“我估計是蝙蝠的氣,因為蝙蝠的眼睛看不見,就靠發射聲波辨別前方物體。可是我要了這種蝙蝠的功能,卻一點兒用處也沒有,反而不愿見光亮。你說這多受罪。后來我才發現用打噴嚏的方法,可以把這功能傳過去,我先對我弟弟作了試驗,然后再到街上來找盲人。”
我說:“盲人有了這會發聲波的功能就像有了眼睛一樣,你這主意真不錯。”
魯衛說:“可是你知道嗎,為了能打出噴嚏,我往自己鼻孔里塞了多少胡椒面兒?現在噴嚏都快打不出來了。我估計功能快失效了。”
我急忙說:“這能傳蝙蝠功能的噴嚏無論如何你要再留一個,咱們趕快去打給王老師。”
“這行嗎?”魯衛遲疑地問。
“絕對行,只有這樣老師才會相信你。”我肯定地說,“除此別無他法。”
孫曉十分苦惱。
在我們班他本來個子就最瘦小,膽子也小,偏偏讓他沾了動物百寶盒中的兔子氣。他的眼睛變紅了,到醫院檢查卻不是紅眼病。還有,這兩天他特別愛吃蘿卜、青菜。這是小白兔的食譜。媽媽挺高興,還以為孫曉改變了挑食的壞毛病。她還一點兒也不知道,她的兒子要變成兔子了。
偏偏孫曉兩歲的妹妹還愛唱小白兔的歌:
小白兔,白又白,
兩只耳朵豎起來。
愛吃蘿卜愛吃菜,
蹦蹦跳跳跑得快。
其實妹妹過去就老唱這支歌,只不過這會兒孫曉的聽覺似乎特別敏感,他耳朵老想動,不由自主地蹦跳著走。
他背著書包去上學,一拐進通往學校的那條胡同,他的心便噗噗亂跳。他害怕是有理由的。這條胡同里有兩個小流氓,可能是被學校開除的中學生。他們老在胡同里轉悠,看見小學生就攔住要錢,不給錢就打。孫曉個子最矮,被要的次數也最多。
孫曉心驚肉跳地貼著墻邊走,還好,沒有見到兩個小壞蛋的影子。他輕舒了一口氣,剛想飛快地跑過去,突然,兩個小流氓從旁邊的門里竄出來了,一左一右地夾住了他。
“小子,哪兒跑,拿錢來!”
“沒錢的話,就把他的書包拿走!”兩個小流氓陰陽怪氣地嚇唬。
孫曉急了,沒有書包他怎么上學呀?他趁他們不注意,猛地從他們手里搶過書包,轉身就跑。
“追呀!”兩個小流氓追過來。
孫曉拼命跑,可是跑得還不夠快,兩個家伙離他越來越近了。
孫曉覺得他既然沾了兔子氣,就不應該跑得這樣慢。他生氣地說出聲來了:“我是兔子,快跑快跑!”
“嘻嘻!我們還是鷹呢。”兩個小流氓嘲弄地叫著,撲上來抓住了孫曉的衣襟。
這時,孫曉連想都不想,猛地停住,轉過身向后一仰,他的后背挨了地,雙腿疾速縮起,然后猛地一蹬。
他就像做了一個極高級的武術動作,一下子把兩個小流氓蹬倒在地上,唉喲唉喲地大叫“饒命”。
這是怎么回事?孫曉愣住了,但他很快就明白了,這動作叫“兔子彈腿”,他曾在“動物世界”的節目里看過,兔子在最危險的關頭,就是這么對付鷹的。
“饒命,下次我們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師傅,教教我們吧。”
兩個小流氓換成了奴顏獻媚的臉孔。
孫曉輕蔑地唾一口走了,他心里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:你越膽小他們就越欺侮你。下次再有人欺侮他,他就給他們來這一下子。
寫到這里,你們一定會奇怪,怎么好久不提小糊涂神兒?是不是把他忘了。
我才沒忘記他呢,主要是我這一陣子太忙,你想想,我們班這幾天出了這么多關于動物的怪事,我總得一件一件寫嘛。
當初說好了,小糊涂神兒的迷宮和動物百寶盒只借我玩一天,第二天便還給他。可是這么好玩的東西,玩一天怎么夠?
再說,同學們都鉆過動物百寶盒了,我卻沒鉆呢。
再說,動物百寶盒丟在迷宮里了,我想進去把它取出來。念了咒語,迷宮可以變大,迷宮的大銅門卻緊閉著,進不去了。我總不能只還他迷宮吧?
如此種種,我只好先盡量躲避他。每次進我那小屋子之前,我先趴門縫悄悄向里張望,小糊涂神兒要是在屋里蹦跳呢,我就先躲出去,等媽媽回來再進屋,并且把屋門打開,我發現小糊涂神兒怕見我媽媽。凡是有大人在家,他總老老實實地躲進烏龜殼里。
到后來,我索性把小烏龜殼放在媽媽的床頭柜邊上,有大人監督,小糊涂神兒更不敢出來了,我想那滋味一定夠難受的,就像我在媽媽的監督下做作業一樣。
晚上,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,正想著明天班里可能會出現什么怪事,地板上響起了嗦嗦的聲音。我低頭一看,是一只沒有頭和四肢的小烏龜。糟糕,小糊涂神兒趁我媽熟睡時,從床頭柜上溜下來了。
“喂!別來這一套。”小糊涂神兒從烏龜殼里探出了腦袋,隨后整個身體也鉆了出來,漸漸變大,腳后跟又開始噴氣。不一會兒,他已經坐在一個小云團上,伸胳膊動腿,大約在小烏龜殼里呆的時間過長,有些難受。
我很不好意思,心想小糊涂神兒一定很生我的氣。
“別來打瞌睡這套!”小糊涂神兒說。
“什么打瞌睡?”我不由得一愣。
“瞌睡蟲——”小糊涂神兒用嘴朝小烏龜殼里吹一股氣,烏龜殼里暈頭暈腦地鉆出了個小胖蟲。
小糊涂神兒指著小胖蟲說:“這家伙冒充糊涂蟲鉆進我耳朵里,害得我一天打二十五個小時的瞌睡。”
我樂了,原來小糊涂神兒這幾天一直都在睡覺,他根本不是怕我媽媽,自然也沒生我的氣,我真應該感謝這瞌睡蟲。
小糊涂神兒用手指一彈,小胖蟲連翻幾個跟頭,撞在墻壁
奇怪,它竟然一下子撞進了墻壁。
我吃驚地問:“這瞌睡蟲去哪兒了?”
小糊涂神兒大大咧咧地說:“它走了,去找愛睡懶覺的人去了。你要是在外面發現哪個老頭兒一天到晚老打瞌睡,瞌睡蟲就一定住在他身上了。”
這時,突然從敞開的窗外飛進來一個東西。起先我以為是只鳥。仔細一看,是那只沒有殼的、會飛的小烏龜。
“糟糕,它一定是來要它的龜殼來了。”小糊涂神兒慌忙抱住烏龜殼。可是當他看見小烏龜手里抱著的東西時,他一下子眉開眼笑地叫:“啊,你是用這東西來換的呀!”
小烏龜抱著一個特別漂亮的小房子。小糊涂神兒馬上把龜殼遞給小烏龜,拿過小烏龜抱著的房子:
小烏龜擠擠眼兒,抱著小龜殼飛出了窗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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